2007年9月18日 星期二

古文物的保存

首先是這則新聞,讓我有了一些感慨:

http://tw.news.yahoo.com/article/url/d/a/070916/2/ko6v.html
耶魯同意歸還4000印加文物
聯合新聞網 更新日期:2007/09/17 07:10 記者:編譯陳世欽/美聯社利馬十六日電
秘魯政府十六日表示,耶魯大學已同意交還大約一百年前,一名該校學者取自馬丘比丘遺址的四千多件古印加文物。
秘魯政府首席談判代表雷卡表示:「耶大終於同意,這些古文物全歸秘魯所有。」耶大在一項聲明中指出,該校將暫時保留部分古文物,供繼續研究之用。
秘魯政府去年要求耶大歸還這批古文物。它表示,耶大學者賓漢三世一九一一年發現馬丘比丘遺址時,秘魯並未放棄這批古文物的所有權。賓漢三世總共帶回四千多件古文物,種類包括木乃伊、陶器、骨頭。馬丘比丘從此聲名大噪。
耶大曾提出部分文物讓耶魯持有的構想,卻不為秘魯政府接受。根據最新協議,雙方將共同舉辦一項巡迴展,最後再將古文物運至古印加帝國首都庫斯科的一座博物館展出。


我這輩子最想去的擁有兩個古老遺跡的國家,一是埃及,另一就是秘魯。尤其是馬丘比丘(Machu Picchu),我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從照片上看到那莊嚴宏偉的建設,令我激動不已。話題回來,不管幾百年前大國如何強取豪奪弱國的重要文化資產,現在我們應該在乎正義,還是應該想想怎麼做才能最完善地保存古文物呢?想當初中國也不停地向世界各國交涉要求歸還屬於自己國家的寶物,但仔細想想,以中國內部粗陋的文物保存設備與體制,這些重要文化遺產回到自己的故鄉會有比較好的命運嗎?也許會在糟糕的環境下逐漸腐蝕自己的存在。但在西方國家的博物館中,就我在歐洲的經歷,至少他們有專業的人才、完整的設備和妥善的措施,使得這些寶物能以最美的姿態呈現在世人的眼前。若是如此,那他們還有回歸的必要嗎?
我很清楚自己在柏林的佩加蒙博物館(Pergamon Museum)看到那些古老文物和遺跡時激動的心情,但也不禁感嘆當年德國人居然如此橫行霸道地將整組的聖殿、城牆給拆下來搬過去。後來我向友人提起這件事時,他給了我一個超乎道德觀的答案:「如果這些東西當年沒有被德國人搬走並妥善保存,而仍存在那些落後且戰亂不斷的國家中,那這些東西有可能已經消失於世上了。」沒錯,就滾滾歷史的長流,一時的錯誤在長期看來有可能是個契機。過往的道德責任確實應該要追究,但更重要的應該是要想辦法將這些人類文化遺產以最適當的方式保存下來,這才是一個『地球村』的概念吧。也許有人會不認同我所說的話,強烈的民族意識要求他們把自己的和別人的徹底劃清,也不是說他們錯,但對我來說在保護古文物方面是不能用民族意識一概而論的,還是得要量力而為才是。
回到馬丘比丘,我對於現今秘魯的文物保存先進程度是抱有一點疑問的態度,其實同樣是文化古國,埃及就佔了比較多的優勢。除了它的地理位置靠近先進國家,因此長期以來就一直被好好地『關照』著,也因為其位處歐亞非交界處,戰略地位重要,因此經常獲得不少資源。而現今的埃及古文物的保存,在其最高文物委員會主席扎希.哈瓦斯(Zahi Hawass)博士的帶領下,已逐漸步向能完全自主地經營這項重要事業的程度了(當然,經費又是另外一回事)。前一陣子發現埃及著名的女法老哈特謝普蘇特<註1>(Hatshepsut)就是由他率領的(當然也有可能只是掛名…而且美國人出了不少錢XD),且也規劃未來數年內要在金字塔附近建造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古蹟博物館群(Egypt Grand Museum)。今天如果秘魯也出了一位享譽全身的專業學者,能夠獲得相當的經費來從事文化保護措施,那當然無話可說。也許正因為這層考量,所以耶魯大學才會提出『雙方將共同舉辦一項巡迴展,最後再將古文物運至古印加帝國首都庫斯科的一座博物館展出。』的想法吧。不過中間是否參雜了耶魯的私心,但在與秘魯當局的合作下,也許能大力提升其文物保存的專業能力與態度吧。回頭看看中國,也許國內有許多的優秀學者,但再繼續閉門造車的話,行嗎?

<註1>這位女法老是圖特摩斯(Thutmose)一世的女兒,嫁給她的異母弟圖特摩斯二世,後來獨攬大權,圖特摩斯二世死後就自立為法老,並以男裝示人。後來繼承法老之位的是她的繼子,被學者稱為『埃及的拿破崙』的圖特摩斯三世,以半報復性質地將哈特謝普蘇特的名字從神廟中抹去。

2007年5月24日 星期四

十年前的Zimmer和我的破英文

這是我以前高二的時候的英文講稿。講的就是電影配樂大師Hans Zimmer,那時風靡大街小巷的『絕地任務』就是他寫的。過了十年回頭來看,頗有點感慨(而且沒想到過了十年我英文還是一樣爛…)。第一段大多是介紹,第二段起比較多論述,愛看電影的諸位可以看看其中提到的電影你知道幾部?看過幾部?(以下中文的部份是我現在的感想)

Today I`ll introduce the most famous master of movie scores composers. His name is Hans Zimmer. He was born in Frankfurt. At first, he composed scores for advertisements in seventies. Before he turn to movie scoring, he was at front of England`s technological and industrial movement, toying with the newest equipment for some musical groups. Then, he was brought to compose movie scores in Hollywood by Stanley Myers.(這位寫過越戰獵鹿人,不過我猜九成的人不知道這部片…其實很有名的。) Originally, he was good at using computerized synthesizer sounds, such as “The Fruit Machine” “Burning Secret” “Paperhouse” etc. But when he composed the movie score “A World Apart (88)”, he began to use African tribal rhythms. This score called him to the attention of director Barry Levinson.(這位天王級大導演大家應該認識吧…要不然也一定聽過下面這部他導過的片。) He invited Zimmer to compose the movie score “Rain Man (88)”. This score was nominated the best score of Oscar Prize. Since then, he has scored such various films as “Black Rain (89)” “Driving Miss Daisy (89)” “Green Card (90)” “Days of Thunder (90)” “Bird on a Wire (90)” “Neverending Story 2 (90)” “Backdraft (91)” and “Point of No Return (93)”. In “Black Rain”, he combined Japanese rhythms with percussive computers and lush melodies.(融入日本傳統樂器並以具有衝擊性的方式表現出來,我覺得Zimmer是第一人,有看過這部片的應該有這樣的感覺。) Its sound was caught somewhere between the symphonic and electronic worlds, and he has since applied this distinctive style to such action movies as “Thelma and Louise (91)” “Pacific Heights (90)” “Drop Zone” “True Romance” etc. In 1992, he composed a score of pure African tribal rhythms “The Power of One”. In 1995, he composed a movie score “The Lion King”, and won a Oscar Prize. After “The Lion King”, he composed a quite different movie score “Nine Months”. He used warm symphonic music to express the mood of a man who will be a father.(很難想像這兩部落差這麼大的音樂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還是差不多時間吧^ ^)
Compare with other composers, Zimmer is younger. He is less than 40 this year.(這是十年前…現在他徒子徒孫已經佈滿好萊塢了:p) He was so successful and famous in Hollywood for just 10 years. It is not only because of his talent and his affection of human, but also because he was brave in trying different styles continuously. Recently, he tried to make film music depart from movies, and we can see his efforts in such original 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s as “Crimson Tide” “Broken Arrow” and “The Rock”. Each of them only has five or eight tunes, but the total time is till one hour long in each of them. Therefore, he just made film music become symphonies.(這也是我當初會對他這麼著迷的原因…老實說這方面他也算是第一人。) We can know that film music is more worthful than the movie itself, for an original 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 is more expensive than a ticket of a movie.
The most special film music he composed is action movie. In action films, he prefers using synthesizer`s music to using symphonic music. He had said, ”The more electronic I go, the more human an action score becomes to me. One of the reasons I like doing it by myself as opposed to using an orchestra is that synthesizers can reflect one person`s viewpoint. In a symphony, you`ll get dozens of different opinions on how to play a musical phrase. That works great on a picture like “Nine Months” which is dealing with the universal experience of having a baby. On the other hand, an action film is so ludicrous that you can stick with one composer`s emotional viewpoint.” The director of “Broken Arrow”, John Woo, had said, ”Watching Broken Arrow with the score is like seeing somebody else`s movie.” Zimmer has to do an action film every year. But he didn`t support violence. Such as he said, ”I`m really against violence. But at the same time, I get so much of my anger out while I`m writing a score like Broken Arrow that I become a nicer person for the rest of the year!” So he can compose a lot of good action movies scores. Take “The Rock” for example, it is combined the cream of “Backdraft” “Crimson Tide” and “Broken Arrow”. So it sells very well.(這幾片真的都很讚…)

At last, I hope that he can compose more nicer works for us in the future.(Zimmer是個多產的composer,當然也曾經砸過自己招牌,但是經典也很多,而且不僅和電影劇情相輔相成,單獨聽也有一種特別的感受,跟古典樂比起來更有貼近一般大眾的感覺。以後大家在看電影的時候,仔細看看composer是誰,也別忘了順便『聽』電影喔~~)

2007年3月15日 星期四

降落飛翔的夢

「歡迎回到地面上,先生。」
「…?!怎麼會?!」
「我們帶領您降落的,先生。因為您飛太高了。」
「但是…我本來還想飛更高的…」
「那太危險了,先生,而且不切實際。」
「但是…夢想是驅使人前進的動力,不是嗎?」
「夢想得根基於您現在雙腳所站的地面上,先生。」
「也許我真的可以飛得更高更遠,也很順暢。」
「那是不合邏輯的,先生。您是人類,不是鳥。」
「為什麼你總是認定你就是對的?」
「因為這符合現實,而且恕我直言,先生,我走的橋比您走的路還都多。」
「但…我也許能證明我是對的…」
「別廢力氣了,先生,我們都是屬於地面上的。」
「…」
「就算沒有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會去阻止您。」

我把渺小而四分五裂的夢收好,放進記憶的深處,等到將來不再作夢了,拿出來重新品味,那真的很渺小但卻充滿著年輕氣盛的夢。

我漸漸地成為把別人帶回地面上的人。

記住,當你處於人類社會,你就不再只屬於你自己一個人,除非你不是一般人。

2007年2月7日 星期三

X大MBA豪華聚賭紀行(下)

X大MBA豪華賭船賭神號出航了,眾人正打算大殺四方,但是船卻始終無法到公海,終於…


這位看起來人五人六的傢伙就是名震江湖的嘴炮王S,他終於在最後一刻趕到,並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公海到了!

眾人迫不及待地開桌了,組頭乙甚至還拿出紙筆準備記帳,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看得有備而來的理查暗自偷笑…


嘴炮王也不干示弱,吩咐一旁的兔女郎一號趕緊記帳,大Y也在一旁偷笑,J姐則是茫然地望著前方,想必輸了不少。
(學姐:我變兔女郎一號了…囧rz


另一桌就看優質青年的表現了,瞧他眼神,殺氣騰騰啊!


對手已經冒汗了。

船長帶著兔女郎二號來巡視(其實他心裡也癢癢的)。


策略小天王不干寂寞地進行煽動,使嘴炮王和大Y幾乎演出全武行。


船長也下海了,不過好像輸得很慘,只好請組頭甲幫忙了。


優質青年依舊老神在在,神擋殺神,佛擋滅佛!

不過組頭甲還頗有一套,幫船長贏了一盤,瞧他們樂的!可是,這似乎是個圈套…


優質青年開始使出變牌絕技,組頭甲已經笑不出來了…


優質青年氣勢太旺,連R董也得避開。


過年嘛!大家開心就好,管他輸贏。


不過輸得慘的兩位組頭,就得賭債肉償,打掃浴池囉!


(完)

2007年2月3日 星期六

凱撒與法薩盧斯(下)


四、經過

西元前48年8月9日

凱撒陣營。

凱撒:「各位!決戰的日子到了!在這之前,我們用盡了所有的力量來維護和平,包括……,但龐培並不領情,他的執抝讓千百英勇將士鮮血白流!是他讓我們努力營造出來的和平和繁榮付之東流!今天,為了共和,為了死去的將士,我們要徹底擊垮龐培,讓一切混亂就此結束!」

凱撒軍:「喔!喔!」

凱撒:「眾將士聽令!在我命令傳達前,不准與敵軍交鋒!」

凱撒:「前進!」

Giroro伍長:「諸位弟兄,跟著我向前衝吧!把你們吃奶的力氣全都使出來!就剩這場戰鬥,統帥就可以恢復他的尊嚴,我們也可以獲得自由!

統帥!仔細看著吧!今日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你好好感激我!」

龐培陣營。

老龐正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密密麻麻、整齊畫一的大軍,內心想著光榮回到羅馬城的畫面。

「報告!敵軍出擊了!」

老龐:「未得吾令,不許妄動!」

Keroro軍曹:「統帥,下官不明瞭,我軍兵力佔了優勢,為何統帥要下令按兵不動呢?」

老龐(嘴角微微揚起):「兵者,詭道也。今我按兵不動,敵須以兩倍路程方得接觸我軍,氣力已竭,而我軍以堅強方陣以待,正所謂一鼓作氣,則可以最少損失破敵也。汝欲侵略藍星,方得多學習之。」

Keroro軍曹:「下官明瞭。統帥真神人也。」

「報告!敵軍在半途停下腳步了!」

老龐:「嗯?」

龐培左翼騎兵隊。

指揮官拉比努斯:「諸位!目標敵軍右翼!衝鋒!」

龐培騎兵用數量優勢將凱撒騎兵擊退。

龐騎Tamama:「不要擠啦!Dororo!」

龐騎Dororo:「我這邊也沒空間了!你不要一直擠過來!」

龐騎Tamama:「你再擠過來給我試試看!回去讓你嘗嘗我的Tamama衝擊波!」

龐騎Dororo:「你…等等!前面是?!」

龐騎Tamama:「持矛的重步兵!」

龐騎Dororo:「快煞馬!啊!來不及了…」

龐培陣營。

Keroro軍曹:「我軍仍與敵軍僵持不下呢!」

老龐:「第二線準備出擊!」

「報告!第二線的弟兄全被前方卡住了!無法前進!」

老龐:「嗯?」

「報告!我軍騎兵隊全滅!敵人已迂迴我軍左翼!」

老龐:「嗯?」

Keroro軍曹:「統帥!接下來應該怎麼應付?」

老龐:「吾腹痛不已,得暫回營寨,戰場之事交付汝矣!」

Keroro軍曹:「統帥…」

老龐策馬奔回營寨。

龐培營寨。

老龐:「諸將士聽著!仔細守好營寨!勿使敵軍攻入!吾去他處視察!」

老龐策馬離開。

凱撒陣營,正午。

「報告!敵軍開始撤退了!」

凱撒:「乘勝追擊!攻入敵軍營寨!」

傍晚,龐培軍已潰滅,死傷無數,降者更多。凱撒軍正點收戰利品。

馬克安東尼:「這些龜蛋不像來打仗,反倒像來渡假的。哈!連銀器皿都有!這些傢伙真是的!」

凱撒:「嗯。你看那具屍體…」

夕陽淺淺地照著這面熟的臉龐。

凱撒:「Giroro…我不會忘記你的。」

五、後記

是役,根據凱撒自己寫的內戰記記載,龐培軍死亡一萬五千人,投降者在二萬四千人以上。而凱撒軍損失只有二百人。這樣誇張的數字雖然無法盡信,但卻反映了一個事實:凱撒軍的全面獲勝。龐培幾乎是隻身逃到埃及的,他的勢力也就此土崩瓦解,歐洲之地再也無人能與凱撒匹敵了。後來凱撒一路追到埃及,龐培被埃及人做掉,而凱撒也順便把埃及吃了──包括那風華絕代美豔動人的克麗奧佩脫拉。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凱撒與法薩盧斯(中)



三、佈局

從內戰開始一年半以來,龐培軍終於奪回了主動權。現在凱撒幾已面對絕境,被『關門放狗』──回家的路被龐培封鎖,又無法控制海權,往希臘逃只是在碰運氣──雖然他一路集結了從各地分批登陸的軍隊,但總數也不過二萬二、三千人,而龐培軍已經到了六萬人。除了人數比,士氣上也是龐培軍佔上風。龐培在身邊的人一直催促下追擊凱撒軍,一路不停的猛追。凱撒軍也不敢有所逗留,也用強行軍一路南下。但在龐培軍的死命追擊下,雙方已來到了法薩盧斯城西北處(另有一說是戰場在法薩盧斯城東北),只差渡過一條叫Enipeus的河。

龐培在即將追上凱撒後,在山上紮營,向全軍精神講話,除了感謝他們,並宣示即將到來的勝利,保證大家都可以分到戰利品和犒賞。這樣的勝利氣氛感染了所有人,大家都認為擊敗對手不過是一天之內的事,經過這些日子離鄉背井的作戰,大家都想回家鄉──義大利去。只要龐培稍稍表現出一些遲疑的態度,眾人就會起鬨要他快速進行。這樣一定程度地影響了龐培對事情的判斷力,更麻煩的是,他身邊的那些將領已經開始爭奪戰後的利益了。各項職位都被提出來討論瓜分,甚至包括最高祭司──這是羅馬宗教方面的最高領導人,終身職,目前正是凱撒。這些人為了利益開始惡言相向,甚至大打出手,分贓大會又夾雜了私人恩怨。總而言之,所有人都認為這場仗必勝,沒有人想到要如何打這場仗了。

相較於龐培每天為了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煩惱,凱撒更擔心自軍的士氣。Dyrrhachium之後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他也不斷地鼓舞士氣,現在該是測試龐培的想法了。凱撒了解龐培的兵力遠勝於己,尤其是騎兵,比例超過4:1(龐培軍騎兵有8000人,凱撒只有1800人)。如果過了Enipeus河,進入開擴的地區,自己就完了。正好現在這種鬼地方,北邊是山南面是河,中間狹小的平地只有不到三公里寬,正是打爛仗的好機會。不見得一定要贏,只要稍微嚇嚇龐培,然後自己趁隙跑進法薩盧斯,情勢就有可能逆轉。因為凱撒手上的人都是長年征戰的老兵,龐培雖然兵多,但很大比例是菜鳥。在這樣的強行軍下,龐培的軍隊是相對較吃不消的。

另外,為了針對龐培較強大的騎兵,凱撒從軍中挑選一些年輕而身手矯捷的人,配予輕兵器進行訓練,以抵消對方騎兵的殺傷力。萬事俱備後,凱撒帶著他的部隊沿著Enipeus河畔移動。龐培也沒料到凱撒想反擊,不過他信心滿滿,將大軍佈於山上,跟隨著凱撒軍平行移動。凱撒知道決戰之刻已經到來,但他感到納悶的是:為何龐培不利用地形優勢向己方衝擊呢?難道他在這關鍵的時刻腦殘了嗎?

其實老龐有他的一套想法。老龐畢竟是軍旅出身,在羅馬是頗富盛名的將軍,他了解到自軍騎兵的強大,打算利用這個優勢衝擊凱撒軍的右翼(因為左翼濱河,無法迂迴),然後對凱撒本隊進行側翼攻擊,造成對方的混亂後,他的大軍就可以長驅直入,一口氣消滅敵軍。他指派經驗老道的Labienus擔任騎兵指揮官,志在必得。

雙方佈陣按傳統羅馬軍隊的方式,將各軍團按橫隊的方式展開,構成前、中、後三線,由於南邊是河流,所以雙方都把騎兵佈於北側。另外,凱撒還從各營中挑選一些人出來,組成第四線,待在右翼騎兵的後方,作為支援。雙方都留下七個營(約3500人左右)的兵力防守營寨。

這是以戰場在法薩盧斯城東北方來看的佈陣圖,反過來看就是西北方。
好,接下來是老師的時間了。還記得老師在資管課講的C4ISTAR嗎?老龐面對著兩個主要的問題:

1. 老龐的軍隊是居高臨下,在縱深僅有三公里的戰場,他會看不到凱撒軍右翼的步騎混合編組?還有在其後方的第四線重步兵?除了眼睛脫窗,唯一能解釋的原因是凱撒軍有叢林隱蔽蹤跡。好吧,姑且算是。

2. 根據老師的老師所教授,以古代的技術條件來說,一個會戰的戰場通常最大只到縱深四公里的距離。而在這樣大的空間中,根據德布呂克以來大部份戰史學家根據過往所有會戰的統計,還有相關的研究報告和實驗證明,結果是縱深各四公里的情況下,最佳兵力數量是步兵五萬人。而一個騎兵因體積和運動關係,必須佔去六個步兵的空間。如果說兩軍人數都是純粹步兵五萬人,那麼他們也只各有兩萬五千人能動用到而已,因為其他人會嚴重影響到部隊在戰場上的運動狀態。當然並不是說人多就不會不好,可是要是再多一點,就會出現邊際效益遞減的狀態,結果在同一個戰場上,投入十萬大軍不見的能夠比投入五萬大軍有利到那裡去。而且也經常會讓我們發現為何往往有很多會戰是兵力超過三萬人以上的這一方,莫名奇妙的居然輸給兵力介於兩萬到兩萬五千人、甚至還低於兩萬人的另一方。這也就是為何陸軍的一個步兵師在編制上,往往最多不會超過兩萬五千人的主要原因之一。當然這種計算結果是在十九世紀末到二十世紀初之際,由軍事學家算出來的。但在這個時代以前,這些只是純粹基於「經驗」所累積起來的結果。

好,回過頭來看看老龐,他把近五萬的步兵投入在一個狹隘的空間,騎兵更慘,八千人擠在左翼,寬度只有一公里,如果再扣掉對方的空間,則大概只剩半平方公里。想像一下8000個手持西瓜刀、騎著重型機車的古惑仔擠在──嗯,市府廣場好了,會是怎麼樣的情形呢?

(講到這就不禁吐嘈一下:昨晚看的黃金甲,既然要兵變,沒有詳加規劃封鎖路徑,還一堆人擠進皇城給人圍爐,真不曉得這個杰王子戍邊多年究竟在幹嘛?當然,黃金甲爛的地方不只這些。)

凱撒與法薩盧斯(上)

忘記是什麼時候寫的東西,也忘了當時為什麼沒寫完。現在把它補完,諸位就將就著看吧!

一、前言

在西洋軍事史的四大名將中,漢尼拔和拿破崙是以悲劇性收場的,亞歷山大已有被神化的跡象,但三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透過不斷的征戰在一般人心中建立起戰神的崇高地位。而凱撒不同,他反而比較偏向政治面。當後人提起他的時候,最先想到的是『政治家』(或『政客』……),而非『軍神』。有時我們會有所疑惑:這個花了八、九年才征服高盧、打倒腦殘的龐培、併吞內部已分裂的埃及,算得上是『偉大戰功』嗎?然而當我們讀著他的『高盧戰記』、『內戰記』等書,就會赫然發現凱撒其實是背負著極大的壓力,在相對劣勢的情況下獲得了偉大的成功(即使這幾本書都是他自己寫的)。在一定的程度下,他讓自己『不死』了──透過史書、透過自己寫的戰記、透過一言一行、透過恩惠深植民心的手段、透過曆法──甚至往後羅馬帝國皇帝皆以凱撒為名──,凱撒永遠都活著。讀著他的傳記並試圖揣測其內心的思維,愈發覺得此人的深不可測。今天要說的不是他在西方政治史上的影響,而取內戰中最關鍵的一場戰役──法薩盧斯(Pharsalus)之戰來作介紹。

二、背景


左邊是凱撒,右邊是龐培。

49BC,羅馬陷入緊張的狀態,因為凱撒的高盧省長即將到期,屆時他就得放下兵權做個死老百姓。這時他已經跟龐培交惡了,依羅馬法律,當官的可以不用被起訴(!!!)。依據56BC的盧加協定,三巨頭凱撒、龐培和克拉蘇各取所需,克拉蘇要敘利亞,龐培要西班牙,凱撒則分到高盧。而凱撒在當完兩任高盧省長後,由現任總理接任,但總理的任期還有一年,這時凱撒就以代理省長繼續待在高盧,一年後再回家選總理。不過選總理要親自回羅馬登記參選啊!這時就給他通過一個法案,稱為『(凱撒)總理候選人不必親自回來登記參選法』,法案在三巨頭的壓力下通過,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以法治著名的羅馬,也是有搓湯圓的,而且還會讓他『合法化』──偏偏現在龐培不認帳了。關鍵在於老克的掛點。53BC,老克在卡雷(Carrhae)被帕提亞(Parthia)的Surena王子擊敗。一直以來龐培都是貴族派,凱撒是平民派,老克是兩人的潤滑劑。老克一死,兩人的對立益發明顯,凱撒遠征高盧時,龐培還故意向他要了兩個兵團,說是要替老克報仇──但這兩個軍團一直都在義大利,逐漸被龐培收編。到這個時候兩人已形同水火,龐培放話要凱撒解除兵權乖乖回家,凱撒也放話要解咱們兩一起解,要不你也滾回你的西班牙乖乖當省長。再加上旁邊的人搧風點火,凱撒決定先發制人,揮軍渡過盧比孔河進入羅馬。龐培被殺個措手不及,趕緊收拾細軟逃亡──但要逃到哪兒呢?老龐決定向東逃,這證明老龐不是個腦殘,因為雖然他的大本營在西班牙,但東方行省大多是他的盟友,埃及也曾受過他的恩惠(他曾派兵前往埃及助法老平亂),如果他往西班牙跑,一打輸就要漂流去新大陸了。凱撒乘勝先到西方平定西班牙,接著才揮軍東向。龐培利用這段時間重整實力,雙雄對決即將開始。

凱撒雖然佔了先機,但他的兵力還是遠低於龐培。更慘的是,龐培控制著地中海海權。雖然如此,凱撒還是偷偷的渡海到希臘。因為是分批偷渡,又分散在各地登陸的關係,要集結起來有些困難。儘管如此,凱撒還是靠著他在西班牙大勝的威名,一路收服了不少城市。反觀老龐因為過份謹慎不敢開戰,反而失去戰場的主動權。當凱撒一路殺到Dyrrhachium(在今天阿爾巴尼亞)時,竟以少數兵力構築防禦工事來『包圍』龐培軍(他在內戰記中說是「新奇的戰爭型式」,但事實上類似的招數在高盧用過了)。不過凱撒想的太美了,Dyrrhachium靠海,龐培可以海運補給,反而是凱撒軍深入敵境且補給線無法維持,在經過龐培的一次突襲後,只得全軍向南『轉進』。